早疯了几次,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齐宿完全把所谓的理智丢到了九霄云外。
  他现在只剩最原始的,滚烫的眼钉在她身上。
  沉迷兴奋、渴求满足、不知罢休。
  要不说他怎么是狗呢?
  他单手掌住她汗津津的细腕,亲她轻颤的手心。
  亲还够,他还舔。
  舔手不够舔别处,逮到哪里舔哪里。
  她的表情……
  彻底乱掉了。
  夜深了。
  空气中甜腻的因子愈浓。
  “我好想你……”
  “薛知恩,薛知恩,薛知恩。”
  “知恩,知恩,知恩……”
  他一遍遍唤,一遍遍倾诉思念。
  “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。”
  “别——”
  薛知恩艰难伸手挡住他热烈地吻。
  齐宿湿漉晦暗地眸微垂……
  薛知恩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了。
  “知恩,是你自己回来的,”男人大掌炽热,潮着眼,哑声说,“你要受着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薛知恩有点后悔了。
  现在跑还来得及吗?
  算了吧。
  腿软了。
  跑不掉了。
  对第一次开荤的‘老’男人来说,一盒套是不够用的。
  这是最后一个了。
  男人咬着她后颈催促她拆包装。
  薛知恩手上都是汗,撕起来打滑,也早累得眼睛要睁不开了。
  “不来了……”
  怪不得他们都靠这个消磨精力,这比训练累多了。
  她想停了,某狗男人可不同意,牙齿用了点力。
  薛知恩疼得倒吸一口气,小脾气也上来了。
  “都说了,不……”
  忽地,她感觉背后有滚烫大滴大滴砸下。
  她呆愣愣地转过头,身后的男人摩挲着她术后纵横的伤疤,哭着落下一吻,骂她,声音又颤又哽。
  “你是笨蛋。”
  “不顾自己死活,也不管我死活的笨蛋。”
  “说走就走,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。”
  “你是笨蛋……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没办法,他哭的太可怜了。
  像被自己眼泪淹窒息的人,紧紧抱着她这块浮木不放。
  薛知恩只好用牙咬开包装。
  求他:“最后一次……可不许再哭了……”
  齐宿扣死她发麻的指间,掌背青筋虬结,灼烧的气息侵占,没答应前半句。
  “等会儿,就没工夫哭了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薛知恩所有技巧都是他教导、在他身上施展的。
  她就是一张白纸。
  任由齐画家涂抹。
  ——
  ——
  天光乍现,齐宿才堪堪放过她。
  薛知恩这下眼皮是真要睁不开了,黏黏糊糊地贴着他,要跟他抱着,牵着手睡。
  齐宿托她懒懒的脑袋:“先去洗洗再睡。”
  “不洗了。”
  “不洗不难受吗?”
  “你的味道,”她迷迷瞪瞪地说,“好闻。”
  齐宿:“……”
  她是不是还不想结束?
  为了避免下午的大雪她拿到最后一幅画,赶了最早的飞机过来,又在单元门挨了一会儿冻,真的好累。
  攥着他的大手闭上眼,额头挨着,长睫轻轻刮过在眼睑撒下一小片安静乖巧的阴影。
  齐宿的心脏肿成一块。
  他不好再闹她了。
  主要是没套了。
  没想到几个月前的一句戏言成了真。
  齐宿现在还一阵恍惚。
  要不是手上触感真实,身上的舒畅的余韵还在,他怕是以为自己又在做可以的意淫梦。
  他这几个月没心思打理的发长长到了脖颈,有几缕还被奋力汗液粘在鬓角,发梢的金色轻晃。
  无端让他回想起,她坐在自己身上,难捱地抓着他的头发。
  头皮是疼的,可远远够不上爽的半分。
  齐宿就这么坐在床边盯着她,从鼻到眼,从脖到脚,从肌肤到毛孔,一寸一寸,犹如湿粘、执着的男艳鬼。
  许久,他试探地去碰她。
  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睡梦里也会认人,竟主动蹭了蹭他温热的指尖。
  齐宿沉默。
  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天亮。
  薛知恩醒来时,浑身是一种异样的酸痛,她撑了两下有点累,没有执着,而是软软地趴了回去。
  她刚想嘶着要冒烟的嗓子唤身边人。
  “齐……”
  结果一摸,空空如也。
  薛知恩立马从床上起身。
  窗外大雪纷飞,她慌张地四望。
  “齐,齐宿?”
  沾着雪水的齐宿从外面回来时,薛知恩正站在客厅,眼圈红红地盯着他。
  好像要哭了。
  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,脱掉携满寒气的羽绒外套,把人好好抱了起来,拍拍她抽动的背。
  “我还以为你玩完我就跑了。”
  薛知恩揪着他肩头的衣料,声音闷闷的。
  齐宿不知道他们是谁玩谁?
  但他还是轻声说。
  “锅里不是在煮东西吗?”
  薛知恩抿抿昨晚被吃肿的唇,有些心虚地嘟哝。
  “光想你了,没注意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齐宿的眼神沉了沉,呼吸不受控地变重。
  但他看到她脖颈上显眼的齿痕,又生生按捺住,薛知恩却没有打算放过他。
  她黏黏地搂着他的脖子亲在他唇角,食指绕着男人扎起的发丝。
  热息往他心尖缠:“你去哪儿了?”
  “去买药了。”
  “什么药?”
  齐宿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消肿软膏,肉眼可见的,薛知恩身体紧绷。
  女孩只穿着松垮垮的男士睡衣,两条白皙修长的细腿露在外面,他带着薄茧的大手分开,右手掌心的疤痕凹凸不平,微凉的粗粝在肌肤。
  薛知恩咬着胸襟,眼尾微红。
  她呜呜地,跟小猫儿一样唤:“齐宿……”
  齐宿安抚性地挨挨她的脸颊:“乖。”
  “马上就好了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齐宿该去管厨房灶台上的砂锅,小指被一截力道拉住,眼角洇出点生理泪珠的薛知恩,指尖勾住他右手掌心增生的细疤。
  她昨天就感觉到了,可她来不及说。
  因为——
  他的掌中疤和她躯壳的伤痕摩擦了一整夜。
  这是她留下来的……
  齐宿在她身上看见了显而易见的……心疼。
  不是他的错觉。
  就是心疼。
  原来她也会心疼他。
  齐宿有些想笑。
  又笑不太出来。
  他就盯着她看。
  薛知恩乌长的睫羽轻轻掀起,很轻很轻的,像是怕惊扰了他。
  问:“还疼吗?”
  齐宿说:“不疼了。”
  再重的伤,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能让血肉重新粘合,可就像伤口会留疤,余痛也是存在的。
  薛知恩也明白这一点。
  她俯身极其认真地吻在他的手心,像对待珍宝,又似对待糖果,辗转他的疤。
  齐宿的手一颤,心一颤,就连颀长的身都跟着颤。
  他忽然有些恨她了。
  恨她那么容易让人爱上。
  ……
  齐宿的锅往外冒白沫了。
  他急急忙忙提起裤子去收拾。
  薛知恩没什么力气地瘫在沙发上,红唇墨发混乱,身上是他盖来的,柔软暖和的毛毯,她懒悠悠地瞧着厨房忙碌的漂亮男人。
  他确实不是花架子,一个天天窝在家的宅男艺术家,弄酸了她这个前运动员的腰。
  刻着她名字那侧……不知疲惫。
  真不知道他平时都怎么练的……
  薛知恩头埋进暖呼呼的毯子,耳尖悄悄红了。
  在沙发上缩了一会儿,耐不住寂寞的某薛姓猫猫从软沙发踉踉跄跄地起来。
  齐宿正搅合着锅里的粥,劲腰被细腕从后环住,薛知恩翘起脚尖,下巴磕在他的肩窝。
  “早上吃什么啊?”
  她的碎发和呼吸很轻易地洒在耳根,很痒。
  齐宿拿着勺柄的手微不可察地收紧。
  他握住她的腕,说:“你先去沙发……”
  薛知恩不去,反而跟猫似的绕到他前面,防止烫到她,齐宿被迫往后退了几步。
  她不由分说地踩上他宽大的脚背,鼻尖贴上他的,眼睛软乎乎的。
  “我想抱着你。”
  心跳漏了半拍的齐宿:“……”
  齐宿没办法,托着腰把人抱起来,薛知恩环紧他的脖颈,他的腰,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。
  齐宿扶住她的后腰,照常看顾砂锅里的粥。
  可这样的距离,即便他一声不吭,也什么都暴露了。
  薛知恩打着哈欠笑呵呵:“你的心跳好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