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好像明白了。
  “可是那处”
  他问的这样直白,宋清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  安霁云见她这番模样,便知道自己猜对了。
  “羞什么”
  “你我之间不必在意那些。”
  宋清依还是不抬头。
  安霁云没法子,只能将药捏在手里,坐在床沿,“那你自己来”
  宋清依抬了头,“……好……”
  “那……公子背过身去。”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安霁云乖乖照做。
  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,安霁云放在膝盖间的手指渐渐收拢。
  宋清依正愁,有些地方难免看不到,想随便一抹,穿好衣裳时,原本拿着药的手里一空。
  一阵风过,安霁云上了榻。
  “我来。”
  宋清依还没来得及合腿,安霁云就坐到了她对面。
  这次是她不掺任何杂质的羞。
  心一横,多一次不多,少一次不少。
  又不是没见过。
  宋清依这样想着,便没在动,只是将头侧在一边不看安霁云。
  可当安霁云带有药膏的手指碰到她那处时,她还是为之一颤。
  宋清依咬紧了唇。
  好在没有一会儿就好了,宋清依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  “多谢公子。”
  安霁云瞧着眼前的姑娘,不禁笑了出来,忍不住在她脸颊一吻,下了榻。
  第34章 家有娇娘“家有娇娘,心甚喜哉。”……
  宋清依洗漱好出来时。安霁云已经坐在桌前等她了。
  她全程不敢看安霁云一眼,僵硬地用完了早膳。
  瞧见安霁云在小榻上看书,宋清依眼眸流转。
  “公子。”
  她袅袅婷婷地走到安霁云的身旁,纤手一抬,将安霁云捏在手中的书抽出来,放在一旁。
  又大着胆子坐到安霁云腿上,认认真真瞧着他,道:“公子,奴家给你绣了一块丝帕。”
  说着便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锦袋,牵起安霁云的手,将它放进他的掌心。
  一双眼睛欲说还休,透着淡淡的羞涩。
  安霁云摸着锦袋上的花纹,黑眸紧紧地看着宋清依,脸上的笑渐渐染上眉眼,温柔中透着玩味。
  他自然懂。
  “清依是想给公子补货么”
  安霁云打趣道。
  宋清依水眸相迎,慢慢点了头。
  双手搂着安霁云的肩颈,缓缓靠近,“奴家说的是真的。”
  她明显感觉到,安霁云身子微微僵了一瞬,随后自己的后脑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掌,轻轻的抚摸着。
  安霁云微微一叹,脸颊蹭着宋清依的额角,温声道:“清依,那日是我鲁莽了。”
  “明知那条小路近些,却难为于你。”
  “公子知错。”
  安霁云紧搂着她的腰,“清依,我们不提了好不好”
  宋清依将头靠在他的肩头,轻轻点了头。
  她缓缓垂眸,眼里满是嘲讽。
  “公子去忙吧,清依等您。”
  宋清依从安霁云怀里起来,看着她道。
  她静静地站在他眼前,身着一袭藕荷色云锦春衫,亭亭玉立,如同受了滋润的娇花。
  独一份的,清丽与娇媚相融的美。
  安霁云站起身来,凝着眼前的娇娘,不由得心生怜爱,抬起她的下巴就是一吻。
  等宋清依缓过神来,安霁云已经脚步生风地走了出去。
  她摸着嘴唇,心中微讽。
  哪里还有适才那副娇柔可人的模样。
  活脱脱一个清冷美人样。
  没点手段,哪里来的宠爱
  宋清依在木桌前,半眯着眸子,不知所想。
  “姨娘。”
  宋清依循声望去,秋痕和红纹一前一后走了进来。
  秋痕和红纹看着她微微点头。
  三人心知肚明地往里屋走去。
  宋清依径直坐在梳妆桌前,拿起木梳梳起自己的黑发。
  “姨娘可是不喜欢今日所戴的发钗”
  秋痕说着,将怀里的药拿出来,递给宋清依。
  “这发钗太艳。”
  宋清依说完,将药放进嘴里,就着红纹手里的茶水咽了下去。
  “奴婢也觉着。”
  红纹接过茶水。
  出来时,宋清依换了一只玉簪,显得更加温婉清丽。
  这秋痕刚出去,玉荷就进来了。
  宋清依纤眉微挑。
  她还没找人,人倒是自己来了。
  自玉荷进门的那刻起,宋清依面上便换成了温柔又亲和的模样。
  “姨娘。”
  玉荷看着眼前娇美的女子,心中的嫉妒达到了顶峰,面上不显,“奴婢瞧着昨日,姨娘同秋痕姐姐和红纹姐姐,带回来一些梨花和杏花。”
  “就想着若是您喜欢,我这就摘回来两枝给您瞧瞧。”
  宋清依笑的柔和,“玉荷是个有心的。”
  “不过么,我碰不得梨花,若是身上起疹子便不好了。”
  秋痕上前一步道:“姨娘碰不得梨花,昨日是我和秋痕摘的。”
  “是奴婢大意了。”
  玉荷故作惊讶。
  “无妨,下次注意就是了。”
  “你同玉棠一同去吧,你们一人摘桃花,一人摘杏花,倒也不会混。”
  “切记不可多摘。”宋清依温温柔柔交代着。
  “摘完送几枝到书房便是。”
  玉荷心喜,忙笑着道: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
  -
  秋痕朝玉荷背影瞪了一眼,回头客对宋清依低声道:“那玉荷怎么回事”
  “先前姨娘才跟她说过,梨花香膏用不得,难道这梨花就闻得?”
  “当真是个蠢的!”
  秋痕一脸嫌弃。
  昨日的事别人不知,她和红纹倒是一清二楚!
  不过是上赶着当狐媚子。
  思及此,秋痕便心疼起自家姨娘。
  昨日不过去了一趟后花园,二公子就折磨姨娘一宿。
  宋清依喝了一口茶,倒是没说话。
  红纹接了一句,“这哪里是不知。”
  秋痕这倒是像开了窍,“她在试探?!”
  像是察觉到嗓音太大,秋痕压了压嗓子,“她在试探什么?”
  宋清依将茶杯放下,看着秋痕,倒是没明说,试着引导,“我对她态度如何?”
  秋痕皱眉思索片刻,“自是极好的。”
  可转念一想,她都做了那事,姨娘为何还不生气。
  又不是不知。
  等等!
  “她在试探,姑娘知不知道这告密的人是谁!”
  秋痕有些兴奋。
  宋清依笑着朝她点了点头。
  秋痕和红纹是跟在宋清依身后久了,不猜也是知道是她。
  可别人不知。
  转念一想,二公子又在气头上,并不会跟姨娘说自己是怎么知道的,又是谁告的密。
  是姨娘承受了怒火,旁人只当是宋清依和二公子闹了一场,晚上便好了。
  红纹适时接过话茬,“至于姨娘用不得梨花之事,她今日不会做手脚。”
  “若是做,也是以后。”
  “你们定当好奇,我为何还要留她。”
  秋痕和红纹相视一眼,不自觉地点了头。
  “她日后可大有用处呢……”
  一个决定她,是否能在安霁云心里根深蒂固的人。
  她们虽然听得云里雾里,可还是没有说什么。
  -
  “玉荷,昨日你去哪儿了?”
  玉棠看着前面走脚步声风的玉荷,忍不住说道。
  玉荷步履不停,回头看她一眼,“我一直在惜清居内打理花草。”
  “别人不知,我还不知么”
  玉棠拉住她的手,“昨日你去找二公子了对不对?”
  玉荷不得不停下步子,面上不耐,甩开她的手,“你说什么我听不懂。”
  玉棠没分辨这句话的真假,继而道:“那日我说的很明白了,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”
  “能在惜清居,能成为二等丫鬟已是万幸,何必如此”
  ”
  何必如此”
  玉荷蓦的看向她。
  “为何她是婢女,我也是婢女,就我不成”
  “她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才当上姨娘的人,我凭什么好好儿伺候”
  玉荷歇斯底里。
  她这话说得着实大胆了些,惊得玉棠捉住她的手,往隐蔽处走。
  玉荷将她的手推开,狠狠道:“想为奴为婢一辈子的人是你,不是我。”
  看着玉荷离去的背影,玉棠有些无力。
  说她看清时局也好,胆小慎微也罢,她只求安稳度日,觅得良人,平平凡凡一辈子便好。
  她直觉一向很准,她总觉得,宋姨娘的命不会差。
  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,所以她选择跟随。
  然而不是人人都这样想,起码玉荷和玉棠就不再是一条路人。